
我睁开眼牛顾问策略,头疼得像要裂开。陌生的天花板,空气里飘着一股淡淡的雪花膏香味。我猛地坐起来,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一张干净整洁的床上,而不是工厂那又窄又硬的集体宿舍里。
床边坐着一个人,穿着一件蓝色的确良衬衫,正静静地看着我。
是我们车间的林主任,林蕙。
我脑子“嗡”的一声,昨晚的零碎片段涌了上来:厂庆、喝酒、吹牛……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。
“林……林主任,我怎么会在这里?”我的声音抖得厉害,手忙脚乱地检查自己的衣服,还好,穿得整整齐齐。
林蕙没说话,只是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。她端起床头柜上的一杯水递给我:“醒了?喝点水吧。”
我接过水杯,手抖得差点洒出来。她比我大六岁,今年二十八,丈夫前几年出意外没了,一个人带着个五岁的女儿。她是厂里最年轻的车间主任,人长得漂亮,干活又利索,平时对我们这些工人虽然严厉,但从不刁难,厂里不少人都暗地里对她有想法。
“林主任,对不起,我昨晚喝多了,我……”
她打断我,慢悠悠地开口,说出了一句让我魂飞魄散的话。
展开剩余93%“昨晚你拉着我的手,喊了我一夜的‘媳-妇’。”她看着我,眼睛亮亮的,“现在酒醒了,我的聘礼呢?”
01
1991年,我二十二岁,离开老家山沟,来到南方这座小城的纺织厂打工。我叫李强,没啥文化,就初中毕业,但有把子力气,做事也肯下功夫。
林蕙是我们车间的一枝花,也是一把“刀”。说她是一枝花,是因为她长得确实好看,瓜子脸,大眼睛,皮肤白净得不像个车间主任。说她是一把刀,是因为她工作起来六亲不认,谁的活儿干得不标准,她能当着全车间的人让你返工,骂起人来一点不留情面。
厂里人都有些怕她,特别是厂长的儿子王浩,仗着家里有钱,总想对林蕙动手动脚,每次都被林蕙骂得狗血淋头,却还是贼心不死。
我刚进厂的时候,因为手脚笨,没少挨林蕙的批评。但不知怎么,她虽然骂我,却也总在下班后,悄悄留下来,手把手地教我操作机器。
“李强,你心不坏,就是脑子不开窍。”她一边帮我调整机器,一边说,“用心看,用心学,这活儿不难。”
机油混着她身上淡淡的雪花膏味,让我心慌意乱。我不敢看她的脸,只能盯着她那双灵巧的手。一来二去,我的技术进步很快,她骂我的次数也少了。
昨晚是厂里成立十周年的庆功宴,大家都喝了不少酒。我被几个老乡架着,轮番给领导敬酒。敬到林蕙那一桌时,我已经晕晕乎乎了。只记得她皱着眉头,替我挡了几杯,然后对我的老乡说:“行了,别灌他了,这孩子老实。”
再后来的事,我就彻底断片了。
现在,我坐在她的床上,听着她要“聘礼”的话,吓得魂都没了。
“林主任,你……你别开玩笑了。”我结结巴巴地说,“我……我哪有钱给聘礼啊……”
“谁跟你要钱了?”她白了我一眼,那风情让我心头一跳。“我要的聘礼,你给得起。”
我彻底懵了,呆呆地看着她。
她叹了口气,脸上的笑容消失了,取而代de是 一种我从未见过的疲惫和决绝。
“李强,我问你,你敢不敢……娶我?”
02
我被她这个问题砸得晕头转向。娶她?我一个穷打工的,兜比脸还干净,拿什么娶她?
“林主任,你……你是不是喝多了还没醒?”
“我清醒得很。”她站起身,走到窗边,背对着我,“王浩昨天在酒席上又来纠缠我,还说……说要是我再不识抬举,就让我和我闺女在厂里待不下去。”
我心里一紧。王浩那个无赖,这种事他绝对干得出来。
“我一个寡妇,带着个孩子,在这厂里不容易。”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,“这些年,明着暗着想占我便宜的人不少,我都忍了。可他现在拿我女儿威胁我,我不能再忍了。”
她转过身,眼睛红红地看着我:“李强,我知道你是个好人。老实,本分,有责任心。我需要一个男人,一个名义上的丈夫,帮我挡住这些豺狼。你……你愿意帮我这个忙吗?”
我明白了。她不是真的要嫁给我,她是在找一个挡箭牌。
可为什么是我?
“厂里那么多人,为啥……为啥找我?”
“因为你老实,不会趁人之危。”她苦笑了一下,“也因为你够穷,够没背景,王浩动你,不会有太多顾忌,这样……才更像真的。”
这话听着刺耳,却是事实。我沉默了。这件事,风险太大了。答应她,就等于彻底得罪了厂长的儿子王浩。以后在厂里,别想有好日子过。
“我知道这很为难你。”她见我不说话,声音低了下去,“你要是不愿意,就当我没说。今天的事,你出了这个门就忘了,我不会让你负责的。”
她眼里的光一点点暗下去,那份故作坚强的脆弱,像一根针,狠狠扎在我心上。我想起了我那早逝的娘,她也曾这样牛顾问策略,一个人扛起所有的苦,从不在人前掉一滴泪。
“我答应你。”我几乎是脱口而出。
林蕙猛地抬起头,不敢相信地看着我。
“你……你说什么?”
“我说,我答应你。”我站起身,走到她面前,鼓起这辈子最大的勇气,看着她的眼睛,“林主任,不,蕙姐。如果你信得过我,这个丈夫,我当了。”
她的眼泪,一下子就涌了出来。
03
第二天,我“要娶车间一枝花林蕙”的消息,就像长了翅膀一样飞遍了整个纺织厂。
所有人都觉得我疯了。癞蛤蟆想吃天鹅肉?一个穷小子,也敢打林主任的主意?
王浩第一个冲到了车间,指着我的鼻子骂:“李强,你他妈算个什么东西?林蕙能看上你?你撒泡尿照照自己!”
我攥紧拳头,想起林蕙昨晚跟我说的话:“从今天起,你就是我的男人,别怕,有事我顶着。”
我挺直腰板,迎上他的目光:“王浩,我和蕙姐的事,是我们两情相悦,轮不到你在这里指手画脚。”
“两情相悦?”王浩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,“就你?好,我等着看你们能好多久!”
他气冲冲地走了,我知道,这梁子算是结下了。
中午吃饭的时候,厂里的工友都躲着我,生怕跟我沾上关系。只有平时跟我关系最好的老乡赵大勇凑了过来。
“强子,你是不是傻?为了个寡妇,得罪厂长儿子,你以后还想不想干了?”
“大勇,这事你别管了。”
“我不管?林蕙那女人精明得很,她八成是拿你当枪使!你别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!”
我没法解释,只能默默地吃饭。
下午,林蕙把我叫到了办公室。她给我倒了杯水,轻声问:“害怕吗?”
我摇摇头:“不怕。就是……有点对不住你,让你跟我一起被人说闲话。”
她笑了,那笑容在午后的阳光里特别温暖:“傻小子,戏都开场了,哪有怕的道理。从今天起,咱们得演得像一点。”
说着,她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饭盒,递给我:“这是我早上做的,你晚上热热吃。以后,你就搬来我家住吧,就住隔壁那间小屋。”
我愣住了:“住……住你家?”
“戏要做足嘛。”她眨了眨眼,“不然怎么让王浩相信?”
就这样,我半推半就地搬进了林蕙家。她家不大,两室一厅,她和女儿住一间,我住另一间。
每天,我们一起上下班,她会做好饭等我回来,我则帮着做些修修补补的力气活。她女儿小雅很乖,也很喜欢我,总“李叔叔,李叔叔”地跟在我屁股后面。
那段日子,在外人看来,我们就像一对真正的小夫妻,日子过得平淡又温馨。
只有我和林蕙自己知道,每到晚上,关上各自房门的那一刻,我们又变回了最熟悉的陌生人。
04
王浩果然没有善罢甘休。
他先是找茬说我操作的机器出了问题,要扣我半个月工资。林蕙直接拿出机器的检修记录拍在他桌子上:“机器上周刚保养过,是你自己的人检查签的字,你想赖账?”
王浩碰了一鼻子灰。
接着,他又散布谣言,说我早就和林蕙不清不楚,说我是看上了她的位子,想吃软饭。
流言蜚-语在厂里传得很难听,我气得想找王浩拼命,被林蕙拦住了。
“嘴长在别人身上,让他们说去。”她很平静,“咱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。”
看着她云淡风轻的样子,我心里那股火气也慢慢压了下去。是啊,跟这种小人置气,不值得。
可我们越是表现得不在乎,王浩就越是变本加厉。
那天,厂里赶一批出口的订单,全车间的人都在加班。林蕙去仓库领料,我也跟了过去帮忙。
仓库里堆满了布料,光线很暗。我们正找货呢牛顾问策略,王浩突然带着几个人堵在了门口。
“林主任,这么晚了还跟你的小情郎在仓库里幽会啊?”他一脸淫-笑。
林蕙脸色一沉:“王浩,你别胡说八道!”
“我胡说?”王浩一步步逼近,“厂里谁不知道你们那点破事?今天我就要让大家看看,你这个车间主任到底是个什么货色!”
说着,他竟然伸手去扯林蕙的衣服。
我眼都红了,想都没想,一拳就砸了过去。
王浩没防备,被我打得踉跄了几步,鼻子顿时见了红。
“你敢打我?”他捂着鼻子,眼睛里冒着火。
他带来的几个人立马围了上来。我知道今天要吃亏,一把将林蕙护在身后。
“蕙姐,你快走!”
“我不走!”她从地上抄起一根木棍,和我并肩站在一起,“李强,今天我跟你一起扛!”
就在我们准备拼命的时候,仓库外传来了厂长的怒吼声:“都给我住手!”
0.5
原来是巡夜的保安看到了情况不对,赶紧去通知了厂长。
厂长看着鼻子流血的儿子,又看了看我们,气得浑身发抖。
“胡闹!简直是胡闹!”
最后,这件事以我“动手打人,记大过一次”,王浩“行为不端,口头警告”收场。
我知道,这是厂长在偏袒他儿子。
回到家,林蕙拿出药酒,默默地给我擦着脸上的伤。
“疼吗?”她轻声问,眼圈红红的。
我摇摇头,咧嘴一笑:“不疼。他比我伤得重。”
她看着我,眼泪掉了下来。“对不起,李强,都是我连累了你。”
“说啥呢,蕙姐。”我握住她的手,“我们不是说好了,一起扛吗?”
她靠在我的肩膀上,轻轻地哭了起来。那一刻,我感觉我们之间的那层窗户纸,好像被捅破了。
从那天起,林蕙对我更好了。她不再把我当成一个需要演戏的伙伴,而是像对待家人一样。她会记得我的口味,给我做我爱吃的菜;会在天冷的时候,提醒我多穿衣服;会在我累的时候,给我捶捶背。
我也越来越习惯有她的生活。每天最开心的事,就是下班回家,能看到她和女儿小雅在灯下等我。
我心里明白,这场戏,我们都已经入戏太深了。我爱上了这个坚强又脆弱的女人。
但我不敢说。我知道,我们之间,从一开始就是一场交易。
转眼到了年底,厂里要评先进。按照我今年的表现,评个先进工人是十拿九稳的事。可结果下来,名单上却没有我的名字。
不用想也知道,是王浩在背后搞的鬼。
我心里憋屈,晚上一个人喝闷酒。林蕙默默地坐在我对面,给我夹菜。
“一个先进而已,不评也罢。”她轻声安慰我。
“这不是先进的事!”我借着酒劲,把心里的委屈都喊了出来,“蕙姐,我就是气不过!我拼死拼活地干,凭什么他王浩一句话就能把我全否定了?”
“因为他是厂长的儿子。”
“就因为他是厂长的儿子,就可以为所欲为吗?”
她没说话,只是给我又倒了一杯酒。
那天晚上,我喝得烂醉如泥。
第二天醒来,发现自己躺在床上,林蕙趴在床边睡着了,手里还拿着一块湿毛巾。
看着她憔-悴的睡颜,我心里一阵绞痛。为了我,她也承受了太多。
我轻轻下床,给她盖上被子。就在这时,我看到桌上放着一封信,是辞职信,签名是:林蕙。
0.6
我拿着那封辞职信,手都在抖。
“蕙姐,你这是干什么?”我把她摇醒。
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,看到我手里的信,叹了口气:“你都看到了。”
“你为什么要辞职?就因为我没评上先进?”
“不全是。”她坐起身,认真地看着我,“李强,这个厂,我们待不下去了。王浩不会放过我们的。与其在这里受气,不如我们自己出去闯。”
“出去闯?”我愣住了,“我们能干什么?”
“你不是一直想开个自己的维修店吗?”她看着我,眼里闪着光,“你的技术,我信得过。我们离开这里,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,重新开始。”
我看着她,心里百感交集。这个女人,竟然愿意为了我,放弃这份来之不易的铁饭碗。
“可是……小雅怎么办?你的家……”
“小雅跟着我们,我的家就在你身边。”她握住我的手,眼神坚定,“李强,我不是在演戏,我是认真的。你……愿意带我们走吗?”
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,一把将她拥入怀中。
“我愿意,蕙姐,我愿意!”
半个月后,我们悄无声-息地离开了那座小城。
我们来到了深圳,那个年代充满机遇和梦想的地方。
我们用所有的积蓄,租下了一个小小的店面,开了一家电器维修店。
我负责技术,林蕙负责管账和接待。刚开始的日子很难,常常一天都接不到一单生意。但我们没有放弃。
林蕙把小店打理得井井有条,还想出了很多招揽顾客的点子。我的技术过硬,收费公道,慢慢地,小店的生意越来越好。
一年后,我们不仅还清了开店借的钱,还有了些积蓄。
那天晚上,我们盘算着店里的账目,林蕙突然对我说:“李强,咱们结婚吧。”
我愣住了,以为自己听错了。
她红着脸,又说了一遍:“我说,我们结婚吧。不是演戏,是真正地过一辈子。”
我激动得说不出话,只能一个劲地点头。
0.7
如今,三十年过去了。
我们的维修店,已经发展成了全市最大的家电连锁商城。我们有了自己的房子,车子,女儿小雅也已经长大成人,有了自己的家庭。
前段时间,我回了趟老家,听说那家纺织厂早在十几年前就倒闭了。王浩因为挪用公款,被判了刑。
物是人非,令人唏嘘。
晚上,我和林蕙坐在院子里,看着满天繁星。
“老婆子,”我握住她已经有些粗糙的手,“还记得三十年前那个晚上吗?”
她笑了,眼角的皱纹像花儿一样绽开:“怎么会忘。那天你醉得跟头猪似的,还喊我媳-妇。”
“那我后来……把聘礼给你了吗?”
她靠在我的肩膀上,轻声说:“给了呀。”
“给了什么?”我好奇地问。
“你给了我一个家,给了我一辈子的安稳和幸福。”她抬起头,在我脸上亲了一下,“这是我收到过的,最好的聘礼。”
我笑了,眼眶有些湿润。
是啊,那一年,我醉酒躺在她的床上,她半开玩笑地问我要聘礼。谁能想到,一句玩笑话,竟成就了我们一辈子的缘分。
我用我的一生,兑现了那句醉酒后的承诺,也收获了最珍贵的爱情。
有时候我想,人生就是这么奇妙。一场醉酒,一次冲动,一个看似荒唐的决定,或许就能改变你的一生。
而我,何其有幸,在那个人生岔路口牛顾问策略,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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